核廢料屯積中心

「我回來了，你有沒有乖乖呆著呀？」

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和學習，提著在超市買的冷凍食品回到房間，蹲下，跟小白貓打招呼。小白貓看到了他，開心地喵喵叫，然後又咬著他的手指，幸好有戴著手套。把小白貓丟開，隨手把食物放在書桌上，然後低頭看看腳邊的小白貓。

「你好像髒髒的。」提起疑惑的小白貓，走進浴室洗澡。

其實小白貓幾天前才洗過澡，也沒有外出，一直待在乾淨的房間裡，但是每當他看到那身白毛有一點變灰，就想弄乾淨。不喜歡水的小白貓，在他屢次強迫訓練下，也開始習慣洗澡這回事。只是會在牠洗澡用的盤子裡，泡著溫水一直喵喵叫，催促他快點讓牠出來。

洗完澡，抱著跟他同樣還濕濕的小白貓出來，放下小白貓，拿風筒吹乾頭髮。小白貓下了地，就用力抖顫，把身上的水抖乾，然後卷卷的毛變成一個蓬鬆的白色毛球，在地上滾來滾去好不開心。看著，還滿像雪球的。吹好自己的頭，叫小白貓過來，幫毛球吹一下，總算看得出貓形了。

在房間中看咒文書，任由小白貓抓他的褲玩，時間不知不覺溜走，已經接近一般人上床睡覺的時間，他的肚子卻在這時才餓起來。

果然下午茶不該吃得這麼豐富嗎？炒飯加烤肉再配二人量芭菲好像真的有點過份。

「我去翻熱晚餐，你不要跟來！在這等。」

用腳推開小白貓，拿著飯盒走到茶水間。茶水間跟他的房間只隔了兩三個房間，不遠，所以他就開著門，指示小白貓坐在門口等。把飯盒放進微波爐翻熱，趁這空檔探頭看看自已的房間，小白貓乖乖呆在門前，在地上滾動著打呵欠。對這結果尚算滿意，只要尚加訓練，小白貓也是可以乖乖的。計劃接下來對小白貓的訓練，叮一聲，飯菜熱好了。拿出熱得燙手的飯盒，慢慢走回房間。剛才還在門口趴著的小白貓，已經不見了。

「該不會是......」

如他所料。果然就不該開著門，才幾分鐘，又被人乘虛而入了。

「奧多奧多，你身上好香喔喔喔！」奧俐略跪在地上，滿足地抱著小白貓，不斷摸著那剛洗好，香噴噴，雪白雪白的毛。小白貓很合作地躺在奧俐略懷裡，眼一直盯著奧俐略晃來晃起的手指。「奧多～我好想你～」

受不了奧俐略的肉麻話，他無視那對小貓失控的人，坐在他慣常吃飯的位置，也就是靠床的地上，打開飯盒的紙蓋。

「啊，你回來了，里奧。」

「嗯，你又來了，奧俐略。」

他開始對在他房裡活動的奧俐略見怪不怪，只是習慣歸習慣，不代表他喜歡。他還是希望奧俐略有點分寸，不要那麼任性地在他的私人空間來去自如。說來，奧俐略最近已經放棄殺死他，想改為慢性毒害他的思想，讓他同化成美好世界支持者。而且，也改了稱呼，很自然地叫他名字，不過有別人在時還是很造作的裝禮貌叫他派克先生。

「我可不是因為想見你才過來的，我只是知道奧多想念我。」

「啊呀，是嗎。」撕開膠紙，香香的讓人更餓。

「......里奧你今天吃什麼？不過你也只會吃便宜的吧。」

「意大利飯。」為奧俐略不屑的表情嘖了一聲，拿起飯盒的包裝盒，讀出上頭的細字。邊讀，邊攪拌盒裡的米飯。「本產品採用大量優質菌味香濃的雜菌，加上略帶鹹香的頂級巴馬臣芝士，用清甜菜湯熬煮，配合得完美無暇。在超市特價區買的。」

吃了一口，當然沒有包裝寫的人間美味，不過那芝士的香味也不錯，而且似乎也對奧俐略來說很有吸引力。

「好像很香。」爬過來了。

「是便宜貨呀。」不顧食相，又吃了一大口。他再不吃多一點，食物又要被侵吞了。

「但是你吃得很美味的樣子。也讓我嘗嘗。」頭靠著他的肩膀，奧俐略微微張口，示意他餵食。無視，繼續進食，奧俐略拉拉他的衣袖，對他眨眨眼。嘆一口氣，把一小口米飯送進對方口中。咀嚼吞下，又張口，似乎很滿意這口飯的味道。

「你已經吃過晚飯了吧，不要總跟我搶吃好嗎。這最後一口了。」又把一小口飯餵給對方，然後把剩下的扒光。

填飽了肚子，又抓書來看。他覺得單靠念咒來對付妖魔實在有點不可靠，一來需要念咒的時間，二來，他的咒文總是威力不大，也許是他對奧雷提亞不夠虔誠。雖然也能用聖水，但是遇上高階妖魔的話，他到底要用多少公升聖水才夠，難道要帶水車去出任務嗎。所以他需要一些再強一點的，法器之類的工具或是再強力點的咒文。

在他閱讀之間，奧俐略已經換了一身睡衣，從浴室出來了。比起平日那成熟得來很土氣的西服，現在的他倒是穿得很幼稚。鮮明的卡通Ｔ恤配著懶散的短褲，加上那頭剛洗好的頭髮，整個人就像懶懶閒的小學生一樣。

「里奧，好無聊。」奧俐略打了個呵欠，又爬上不屬於自己，別人的床，蓋上被子，睡覺去。小白貓也跳上床，在床尾窩起來，小小的毛團很可愛。頭髮還沒擦乾的水滴在枕頭上。

留意到奧俐略的頭髮還在滴水，而且還要滴在他的枕頭上，他放下書，走進浴室拿了一條新的毛巾，再走回床邊，用毛巾蓋著奧俐略的頭，不管奧俐略的掙紮，大聲責難：「給我擦乾你的頭！然後去吹頭！那枕頭都濕透了，你明天賠新的給我！」

雖然他的枕頭也是教團提供的。

奧俐略擺脫了毛巾，對里奧露出小孩子一樣幼稚笑容，說：「哦？那我以後就用，你的，枕頭了？好吧，我買新的給你……大概一個月後。」這才坐起來，悠悠地擦著頭髮。

有種被算計的感覺。那幼稚笑容讓里奧很想抽打一頓。總之他就這樣失去他的枕頭了。

奧俐略擦了沒多久，再拉著里奧，又道：「要不要連洗浴用品都送你？牙刷呢？」這口吻實在像在可憐里奧一樣。

「啊呀，最好送我純金製的。」他總是被奧俐略挑起怒火，現在也沒心情研究淨化妖魔了，他還比較想淨化奧俐略的邪惡內心。沒心情看書，他也決定要睡了。關了燈，爬上床，準備躺下。「靠過去，你胖死了，胖子，床都被你佔了。」

「我才不胖呢。」奧俐略閒談似的回應著，卻沒有特地說點甚麼來刺激里奧。他在被窩抓著里奧的一只手，問：「不如我搬來住好了。」

「哈呀？」被奧俐略突然的同居要求嚇到，剛躺下的他瞪著眼看住對方。奧俐略臉上似有若無的笑容，讓他瘋狂思考奧俐略會不會有陰謀，結結巴巴地說：「為為為為什麼？你不是也有房間嗎？」

奧俐略只是凝著他幾秒，又合上眼，道：「我睡了。」

「喂......唔，晚安。」奧俐略已經合上眼，看來都不會解釋什麼了。跟對方道了晚安，也合上眼入睡。奧俐略抓住他的手，輕輕的，這讓他不敢亂動。又一晚，跟奧俐略這樣同床共枕，噢，不對，他現在沒有枕頭可用，都被奧俐略佔了。

在黑漆漆的房間裡，只有二人的呼吸聲。里奧很快也入睡了，奧俐略抓住代替小熊的里奧的手，也靜靜地睡著。奧俐略的睡相很好，抓著里奧的手，側身睡著，就幾乎不動了，里奧被抓著有點不自在，但是也總算成功入睡。

直至半夜。

「安......東尼......哈......啊......」

奧俐略睜眼，覺得有點怪聲，打破了他也許會與奧多相見的夢。他還不知那是甚麼聲音，只是看里奧的側臉，雙唇無端地微抖。他突然想起某一天晚上，里奧也是這樣子。他輕輕湊過去，聽到在睡夢中氣喘著的里奧，斷斷續續的夢話。

奧俐略份外小心地貼近他，生怕吵醒他。對，他很想知道里奧的惡夢有甚麼，所以不敢打斷他。說到底，被里奧如此調查個徹底，他的心好像被硬生生剖去了一分，被人揣在手中把玩一樣。不知道這算不算報復呢，讓他如此自由地看他被惡夢折磨的樣子。

不過他這還不算是惡夢吧。奧俐略定定地看著他，他的髮際有微細的汗珠。奧俐略抓著的那只手，也因緊張而僵硬了不少。他喊了好幾次「安東尼」，那是他重要的人吧？甚或是他喜歡的人？真是個美夢啊，他還沒有在夢中見過奧多的樣子呢。有好幾次，他撥開夢中的門簾，他知道奧多肯定在工作檯努力著，但他只看見一地玻璃的殘渣。

想在夢中重拾的遺憾太多，但都是一模一樣的空門。如果像里奧一樣，可以看見自己喜歡的人，多好。他記恨里奧的地方太多了。

「不……！」希小，尖刻的聲音。奧俐略看著他緊皺的眉頭，猜想著他夢到甚麼呢。夢到最愛的人死去嗎？夢到自己殺死了最愛的人嗎？還是，夢到最愛的人，殺死了自己嗎？他曾以為奧多會在夢中置他予死地。可奧多是多麼善良的人呢，談何殺戮？

他還想著奧多的臉時，手中所握的，突然如驟來的浪濤晃動，驚覺了他。里奧半開著口，臉上都是雨粉一樣的汗，在眼角積了一池水，泉湧滑下。奧俐略雖沒料想到里奧這失措的表情，但卻不意外，擱著老樣的姿勢望著他。

里奧從夢中驚醒。一入睡，那讓他的心痛得裂開的一幕再次浮現眼前，最近安東尼在他夢裡出現的次數又多了，他根本沒怎好好睡過。本來牽著他的手，對他微笑的安東尼，卻突然放開了他，越走越遠，他追也追不上，最後，蒼白的臉，倒在血泊中，被其他兄弟拉扯下去，他伸手，卻怎樣也無法觸碰到那人。然後他夢到在派克家，那黑暗的龐然巨物的大口讓他驚醒。

他這老毛病還要持續到何時？呆盯著天花，淚水又不受控地滑下，浸濕他的枕頭，不對。

「……你！」猛然坐起，突然想起入睡前的事。他在教團，在修道院的床上，不是在派克家，也不是一個人。奧俐略靜靜地，枕著他的枕頭，在他身邊躺著，而且醒著。雖然張著眼，但是卻不知在看什麼。他想，奧俐略一定是在看著他做惡夢，然後在心裡大肆嘲笑一番。

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被最不想被看到的人發現，他又羞又怒，更多的，是不知所措。他從沒有被人發現過他這毛病，還有他的弱點，他心裡的傷痕。縱使早已傷痕累累，安東尼的事，大概會是他永遠無法痊癒的傷痛吧。這不能被奧俐略發現。過去的傷痛被挖出，這事他不久前才對奧俐略做過，但是他卻不想被對方挖傷疤。是的，他不會什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，他也很自私，他完全雙重標準。

奧俐略沒有動靜，就像睜眼睡著了一般。里奧用衣袖抹去臉上淚痕，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，轉身躺下，背對奧俐略裝作再次入睡。

「里奧。」

裝作沒聽到，拉拉被子繼續睡。

「你很喜歡安東尼嗎？」奧俐略向他靠攏了一點。也許知道對方不會回答，奧俐略自言自語地問下去。「安東尼是對你很好的人吧？」

意外會從奧俐略口中聽到安東尼的名字，大概是他說夢話了。聽著熟悉的名字，有種令人懷念的感覺。除了他以外，已經很久沒聽到人說出這名字了，他也沒怎說過，怕一說，就會想起長埋土下的人。他不置可否，對奧俐略的問題沒有回應的意思。

「里奧，安東尼是怎樣的人？」看里奧沒有回應，奧俐略又再靠近了一點。手貼在里奧的背上，薄薄的衣料早已濕透，他能清楚感受到里奧的呼吸震動。「安東尼......是你什麼人？」

「與你無關。」安東尼的問題連發，他卻不能回答。他多想告訴全世界，安東尼是他最喜歡的哥哥，多想大喊安東尼是他最愛的人，但是他不能這樣。更可況對方是奧俐略。

「告訴我。」奧俐略靠著他的背，好像一只死纏爛打的無尾熊。「我會在你面前好好讀日記，好不好？」

「啊？你說什......」

「交換。你知道了我的過去，我也想知道你的。聽了，我就照你的話做。」

「......我不相信你。你明明看到奧多的日記就發狂。」

「我會守諾。」

他想不到奧俐略會為了這樣就答應去讀日記，雖然他還是質疑對方話語的真確性。奧俐略在他身後，靜靜的貼著他，讓他有點發冷的身體暖暖的。他疑惑了。

「我會好好讀的。我發誓。」奧俐略再貼近了一點，伸手搭上里奧的腰，像是抱著一樣。

他不知道奧俐略的用心和用意，但是他感覺到奧俐略不是在說謊，他是真的渴望知道。拉著奧俐略的手，有點吃力地翻過身，面對著奧俐略。奧俐略就在他臉前，雖然暗，但是窗外透進來的月光，卻讓他看清眼前的臉孔。奧俐略反握住他的手，靠近他的臉，額貼著額。

這一定都是奧俐略想哄他回答的把戲。

「里奧，我不會說出去的，我保證。要是我不守約定，那我隨你處置。」奧俐略環抱住里奧的頸，整個人都貼上去，把里奧壓在身下。伏在里奧身上，下巴抵在里奧的胸口，等待臉皺起來的里奧說話。

他想知道多一點。要說到為什麼，還不是最自私的理由──他不想對那個瞭解他過去的人一無所知。當他知道里奧去調查他的過去時，竟覺得有點輕鬆，因為這些事似乎密封得太久了。他既是記恨里奧擅自挖拙他的過去，也覺得有那麼一點重見天日的快意。把自己最沉重的事傾倒在另一人身上，空了的那一部分卻有點不實在，他只好用這多事的人──里奧一樣密封的部分來交換。

「我不需要你做什麼。」里奧頓了頓，表情一轉，冷酷無情得讓人發抖。「要是你說出去，我會把你殺掉，就像那個殺人犯般，把你拆成一塊塊再散落在你最怨恨的小鎮。」

里奧的出言威脅，他用心聽著，卻沒有很害怕。里奧殺過人，也不差在殺多一個他，所以這威脅大概要認真對待了。雖然他本來也沒打算要說出去，他想獨佔里奧的秘密。

「沒有異議。」

「......好吧。反正你都沒法做什麼，也做不了什麼。」里奧的表情一下子放輕鬆了。深深嘆了一口氣，像是在組織話語。過了很久很久，里奧放空了似的，淡淡地說：「安東尼，是我唯一，真正的家人。」

里奧說話，他靜靜的聽，不敢打斷。從里奧的話，他知道了，安東尼是里奧的哥哥，雖然沒有血緣關系，但是他們的關系比親兄弟還要緊密。安東尼細心照顧教導里奧，會陪伴里奧，跟里奧玩，總是在里奧身邊照看著，正如奧多待他一樣，他忽然有點想象不到里奧小時候的模樣。

「你小時候是怎樣的？長得很恐怖吧嚴肅臉？」打斷里奧的話，歪頭問道。

「哪有。我比你開朗多了，也沒你長得那麼娘那麼弱氣。」

「喔，你怎知道。」小聲嘟嚷，有點不高興。

「......我撿到相片喇，你小時候的。」里奧別過頭，抓過一旁的枕頭枕著。頸脖舒服了，但是跟奧俐略的臉，又近了。「咳，說回正題。」

「好。」

里奧又開始說話，只是這次停頓得比較多，大概是有些事不想讓他知道吧。真是不公平，明明都摸透他的過去了，現在卻隱瞞自己的。里奧說，安東尼因為一些事死了，但是他問是什麼事，里奧卻閉口不提，只肯說不是自然死亡，接著又說，過了不久他的家都被妖魔毀了，所以他離開那裡，來到教團。里奧說，他的故事完了。

「你也隱瞞太多了。」不滿地賴在里奧身上，里奧想推開他，可是卻被他緊緊環抱住。「再多說一點。」

「......你去看了日記，我再說多一點吧。」擺脫不了他，里奧放棄了。一手搭在他的腰上，另一手按著眼睛，似乎因為剛才流淚，眼睛累了。合上眼，半開玩笑地說：「嘛，不過也要看我的心情喇。你表現好就說，表現不好就打你屁屁。」

「不公平。」奧俐略輕皺著眉頭。「我說得不好的話，要打屁屁；那要是你聽得不認真呢？我可以拿你怎麼辦。」

「你想怎樣呢？要我給你買糖糖嗎？」睜開眼，挑眉，對奧俐略的問題起了點興趣。想想，他可不能被奧俐略打屁屁呀。可能剛才流淚流太多，眼睛有點乾澀，伸手按摩一下眉頭。「我累了，明天再說吧。」

「不行。這樣有違原則。」奧俐略異常地認真，好像在討論極嚴肅的問題一樣。「你做錯了，我卻有獎賞；但我做錯了，被罰的還是我。除非你想說，你很享受去打我的屁屁。」

被奧俐略的話搞得有點煩，天都快亮了，他只想睡個幾小時，醒來又要工作。他突然想到個讓奧俐略閉上嘴的方法。摸摸奧俐略的金髮，微笑著說：「比起打屁屁，其實我比較喜歡別的。」

「不準打別的地方。」奧俐略有點不習慣他這……溫柔的摸摸頭髮，頭輕輕抖動了一下。

看到奧俐略的顫抖，得逞地笑著。手背輕輕劃過奧俐略的臉蛋，軟軟暖暖的，靠近，在剛觸碰過的臉頰上親了一口。奧俐略人像是定格了。

「不想知道我喜歡什麼嗎？」貼著奧俐略的耳，吹氣般說著。

「我覺得不是我的臉。」話是挺冷靜，但奧俐略禁不住熱息，微微偏過了頭。可是又不想讓里奧知道他有點慌，只好強行把頭定得死死的。「你……不是困了嗎？」

「其實你的臉我並不討厭，長得滿清秀的。」奧俐略的反應讓他頗為滿意，平日總愛說話嗆他，現在卻這麼害羞順從，他有種莫名的快感。很想再多作弄一下。「耳朵，都紅了喔。」

奧俐略沒有回答。

「唔，我有點睏了，的確，所以呀......」輕輕挑起奧俐略的下巴，不待奧俐略反應，貼上那微微張開的唇。跟臉頰一樣，也是軟軟的 。親吻維持了好幾秒，才離開，對滿臉通紅的奧俐略笑著。

「晚安。」

奧俐略呆了好久，直到里奧都合上了眼睛。他有點自暴自棄地伏在里奧的肩膀上，突然想起，奧多不但沒有親過他的嘴，也沒有這麼抱過他睡覺。也不是說可惜，只是現在的心情有點奇怪，他覺得這叫「忐忑不安」。「嘖，下次要你付錢好了。」他把聲音悶在里奧的頸窩，自己也睡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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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奧P是個一吃過期食物就會爆攻略力的奇怪男人

然後跟奧俐略終於有進展了(躺平